清醒梦

我不知道你们但我做梦经常被追杀。所以经常会意识到自己在梦里。

请叫我梦梦/梦子或者怎么叫其实都行。就是别叫老师/太太,我还不够格~

优雅败类 07

all惠 没有主cp 

连环杀手悟;大学生惠;警察乙;警察局局长宿;大学生虎

现代架空世界 (在这里枪械没有被管制)

避雷预警:血腥,暴力,谋杀,三观不正,人物ooc等。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 -


以暴制暴。


这是他从小到大奉行的理念。


那是外界告诉他的。


也是他亲身体会到的。


他出生并成长于这乌烟瘴气的城市。早些年的记忆被抹去,但从他可以记事开始,他便居住于贫民墟中,从小就接触了所谓的阶级制度。长得高大的孩子通常拥有更多的力气,意味着他们更擅长肉搏战。而凭力量击败了所有挑战者的,就会成为这一带默认的首领。他们会拉帮结派,仗着优势继续欺压其他孩子以此获取利益。


在许多大人看来,那只是从别人身上抢糖和稀少的零用钱的可爱举动罢了。


他们自动忽略孩子们身上的瘀青和伤痕。


因为他们也曾是那样,于是便当是常态了。


他小时候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最矮小的那一只。他没见过阳光,要么就是被铁皮屋上挂的布帆遮住,要么就是被如雨点般打落在自己身上的拳打脚踢所覆盖。


他不甘心。于是他反抗。


一开始只会落得更加恶毒的群殴。


但渐渐的,他获得了一席之地。


或许是因为他就算被打断了腿也要反咬一口。


或许是因为他不怕死的攻击方式。


又或许是他们无论怎么泄愤怎么折磨,都无法从他这里获取利益。


那些人便不再来找他了。


只是一口一口的「疯子」叫着他。


动手行不通,他们便玩起了孤立。


...


「看到那个粉色头发的小子了吗?他是个疯子,靠近他会被传染的。」


「啊啊!!疯子来了,大家快跑!」


「不要靠近他,会被咬死的!」



他逮住那些人然后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但这举动就如同在蔓延的火上添油。他忽然就变成了这个地带的魔头,但那样也好。


起码选择权落回在了他手里。


在八岁的这一晚,神出鬼没的父母带回了一个婴儿。


和他说这是他弟弟。


柔软的一团在他怀里沉甸甸的,弟弟安静地闭着眼睛轻轻地打呼,红通通的双颊很是可爱。这个生物很弱小,他必须保护他。


他是这么想的。


父母难得地待了一个月,然后又消失了。他有预感,他们不会回来了。


他靠着抢劫回来的食物和金钱撑起这个「家」。


弟弟很乖,不争不吵的,超乎寻常地成熟。


悠仁,父母告诉他这是弟弟的姓名。


悠仁很快便学会走路甚至说话,经常掐着奶音追在自己身后喊着:「哥哥!」


他会停下等待那细碎的脚步声追来,然后继续行走。


有了悠仁作为诱饵,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两人也难得地获得了一份饱足。


一天,悠仁忽然嘻皮笑脸地叫他「疯子」。


悠仁和他长得很像,不,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看着悠仁他总会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或许他就真的把悠仁当作是以前的自己去照顾了。


所以当以前的自己叫他疯子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不是疯子。」他只是为了生存。


他跟着悠仁给的线索找到了那群散播谣言的人,逮着那些小屁孩挨个揍了遍,然后告诉悠仁那是不好的词汇不要乱用。


悠仁虽不明白,但还是答应了。


他原本打算就这样让悠仁和正常孩子般长大,仿佛是希望完成一些未曾在他身上发生的事般。但显然他太天真了。


一天,他干完事后路过一条小巷。瞥见一群孩子围着一小团子疯狂地揍打着。


缩在中间,被拳脚洗礼的人露出一头亮眼的粉发。


啧。


他的到来吓跑了那些人,悠仁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让他窥见了那小小身影想要保护的东西。


一只看起来受了伤的小黑猫。


「你这是做什么?」他不能理解。


「那些人伤害了它…我想保护它…就像哥哥保护我一样!」那双眼睛仿佛承载了星辰,在这阴暗的走道里熠熠生辉。


「所以你就任由别人欺负你?」


「还击的话只会加重矛盾,我只是挨几下揍,那些人就会自讨没趣走的。」


悠仁的想法很正常,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保护着这个弟弟,才没让弟弟认识到现实。


但如果这样下去,悠仁迟早会被这个城市吞掉的。


他意识到。


或许有些地方确实需要这样的善良...


但这里不需要。


「不反抗的话他们只会当你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就算现在放过你了,他们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你还是不会反击?」


悠仁被他严厉的态度唬住了,泪汪汪地说:「可…不是哥哥说要保护弱小的吗?」


他忘了,悠仁只有五岁。


「保护弱小的前提是保护好你自己。你自己都没顾好,还想要顾及别人?」


悠仁低下了头:「我没事啊…」


「…」他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悠仁:「有事的话你就已经死了。」


悠仁怔怔地看着他,他撇开了头。


「我不想死...」悠仁颤抖着嗓子说。


「行了,把猫放下,回去吧。」


他先行离开,想着那小团子会立刻跟上自己。但是并没有。


悠仁仍抱着那只小黑猫,奶凶地瞪着他。


「我要养它。」悠仁命令道。


「不行。」他压低嗓子威胁般的说:「这个街上流浪猫多了去了,活了,那是他们自己有本事,死了,那就是不可避免的事。你带他回去,就代表你扼杀了它可以成长的机会。以后它一旦离开,就会被杀死。到时候谁来负这个责任?」


悠仁拼命地摇头:「不!把它留在这里它会死的!」


「死就死了。说不定还是个好事。」


悠仁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着小孩哭。


鬼哭狼嚎的,搞得好像所有人都死了似的。


但他不能纵容小孩。


他必须把这份善良扼杀。


现在。立刻。


因为他知道,越早,带来的伤害就越低。他太傻了,以为能够改变什么。最终还不是被环境牵着鼻子走。


他不想看到这小子以后经过多次社会毒打才意识到善良是行不通的模样。


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他经常妄图保护什么,却什么都保护不了。


多可悲。


于是他强硬地将悠仁从黑猫身边拽了起来,不顾对方反抗地带他走了。



之后的一周悠仁都没有和他说话。


这或许是隔阂的开始。


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于是他选择不作为。投身于「事业」中的他,渐渐获得了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许多崇拜他的小孩自作主张地形成了一个团体,还很中二地取了个名字。


叫「诅咒之王」。


太中二了。


这些小孩一旦惹出事就来找他,他看在这些人赏识他的面子上时不时会出手相助。不知不觉的,他莫名其妙地成为这个中二组织的首领,称霸了这一带。


这样想来,那大概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一群小孩会每天满脸崇拜地供奉着他,他走到哪里别人都会敬而远之,谁都得听他的话,他说天便是天,说地便是地。


他是这里的大王。


那些小孩(其实只是小个一两岁)十分闹腾又不大聪明。时常惹出一些不可思议的祸。


比如有一次他们去宣示地域主权结果一个小孩的脚被卡在了下水道口,几个人一起拔都拔不出来。结果还是他偷了一瓶油减低了摩擦才把那小孩的腿拔出。


年纪相近的十几人经常聚在一起分享着他们在这狭小的世界里听到的有趣故事。他会假装不在意地坐在一旁,然后竖起耳朵听着小孩们讲述的一个个怪异离奇的恐怖故事。


窄小的铁皮屋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在中央,寒风透过四面八方的漏洞泄入,令人瑟瑟发抖。但他很享受这样。


这样零碎的小活动,让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过一下正常的生活的。


...


然后,


他们的区域被占领了。


由于政府收地,一群外来的无家可归者蜂拥而至。成年人在他们看来宛如一座山般无法跨越。


那是压倒性的力量压制。


他或许还能拼命一搏,但那些小孩不行。瘦得跟纸皮似的,轻易就被撕碎。


所以,组织被拆散了。


一些小孩对着力量低头选择加入。


一些小孩奋力反抗。但腿断的断,牙没的没。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让他们乖乖地呆着,没什么比命重要。面子什么的,拿去喂狗吧。


还有...


一些好看的小孩被强行带走。


然后?


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他再次跌入谷底,但这次更甚。先前被他压制的人纷纷投奔于大人的阵营,舔着对方鞋底数落着他。


考虑到他是一个隐患。


十几人将他揍得半死。


当然他也没有逆来顺受,有人来送礼,他自然是要回礼。


那些人至少每人断了几根骨头少了几块肉。


嗯...有点难吃。


他被抛下了下水道,那些人想要让他的伤口被细菌感染,然后慢慢的,痛苦的死去。


在他迷迷糊糊的意识中,有人给他绑上了绳子,然后一点一点地拖着他不知去哪里。他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坐在街边,一群衣着整洁的人如看戏般围着他,一个个举着手机,嘴里碎碎念道着「他死了没有。」「好恶心。」「脏死了..」


你丫的才死了。


「可以救救我哥哥吗?」


稚嫩的童声传来,他眯着眼,只见熟悉的粉发跪坐在地上,手缩在胸前不敢去拉扯那大人,生怕自己会弄脏对方看着十分昂贵的西裤。


那大人背着刺眼的阳光,脸上全是漠然。


这些人的脸上,有的事不关己,有的兴趣盎然,有的带着关心。


但没人上前。


也没人应答。


他也不难过。


从小到大怎么样的伤都伤过,他很快就会恢复。


仿佛在反覆以嘲笑的脸孔提醒着他般。


你就是个怪物。


悠仁啜泣的声音零零碎碎地闯进耳里。


**。


「如果不是打算帮助这两个小孩的话就散了!」

一阵聋耳的骂声忽响。


一个老人憋着眉头背着手走来,那些人自觉地让道。


「一个个站在这里罚站呢?!也不知道帮一把?有空看戏的话还不如打电话叫个救护车?你们有没有人性?!」


那些人挂不住脸,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你!」老人忽然指着悠仁。 「不许哭!」


悠仁立刻憋住了即将喷出的哭声。


「那半死不活的家伙是你哥?」


悠仁捣蒜般点头。


老人拿出手机,眯着眼艰难地在手机上按出几个数字,电话很快被接通,两兄弟听着那老人骂骂咧咧地请求着一个救护车的到来。


真是个奇怪的人。


但他不能去医院,没有身分没有钱的。


「我没事。」他咳出一口血。 *,比他想像得还要痛一点。


老人尖声骂道:「没事个头!我这老人家没戴眼镜都看得见你那突出来的骨头!臭小子给我坐着!不就是几个破钱吗?我还是付的起的。」


就这样,他无法反驳地被送去了医院。


「请问有身分证明吗?」温柔又冷漠的女声问。


他就知道。


老人看了看悠仁,却见小孩垂着头。


「没带。」老人回答。


「那不好意思。我们恐怕无法提供服务。」


「什么?!妳难道没有看到他手上那...骨头吗?!」


「非常抱歉,我们只会无条件收下危机情况的患者。这位先生还有意识,状态也未达到危机的级别,请原谅我们无能为力。」如机械般的回答,果然,他又能期待什么?


老人还是不甘心:「那怎么样你们才会收下他?」


女声顿了顿:「请问您的他的监护人吗?」


「什么意思?」


「这位先生看着未成年,如果有监护人的证明的话,还是可以通融一下的。」


「…」


老人大概也没想到会摊上这么个大麻烦,难得静了几分钟。


他阖上双眼,起码还是躺了一会儿柔软的床,这一趟也算是不亏了。


他忍着磨骨的痛楚想要坐起,


「我是他们的监护人。请妳帮助他。」


他愣住了。


他看向老人,却见对方还是那怒容:「坐起来干什么?!臭小子!!给我躺下!!」


就好像老人的举动根本不值一提般。


但那句话如海啸般冲撞着他。


十三年来的人生,忽然被认可了的感觉。


悠仁更是直接哭了出来。这次也没管老人的喝止,自由放纵地嚎啕大哭起来。


其他人怪异地看向这边。但被瞩目的三人都并不在乎。


「请保持安静。」那女声说。


— -- -


他并没有预想中在医院逗留很久,就连医生都称他为「医学奇迹般的恢复力」,他赶在医生来逮住他参与实验前跑了。


什么医学奇迹,不过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罢了。


后来知道了老人叫虎杖倭助,独居,子女不明。

老人似乎并不太受欢迎,邻居们都避而远之,生怕老人会搭上话似的。


老人是个奇怪的人,每天不是在骂人就是在骂人的路上,但骂完之后又会去照顾他和悠仁。


这是离贫民窟很近的一个小城市,看着光鲜亮丽了不少,但实质上还是一样。那些暗角里的黑暗不过是被藏了起来,伺机而动。


那些滥用权力和力量的群体仍在。


他和悠仁自然是被排斥的一方。


去上中学的第一天便被堵在角落里,一群人在他面前叫嚣着,嘴里吐出比下水道还要脏的话。


所以他动手了。理所当然地赢了。


老人事后大骂了他一顿,他却没有理会。


或许邪恶和暴力早已经根深蒂固地种在心中,所以不论是什么代价,他都不可能低头。不仅不低头,他还要以牙还牙。


悠仁却和他不一样,他本以为小孩认识到现实的残酷就会做出成熟的选择。


但悠仁没有。


如果说他每天在打架,悠仁就是每天挨揍。虽然看不下去,但他并不打算出手相助。悠仁必须学会为自己奋斗。


然后一天,悠仁被传出打架的消息,老人表示很失望,他却觉得骄傲。


之后悠仁有没有打架,老人是怎么想的,他都不知道了。


因为他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


老人家里安逸的气氛只让他感到焦躁不安,他不需要松懈,那会导致他的死亡。


抛下悠仁这件事他还是心存愧疚的,但悠仁似乎非常喜欢和尊敬老人,甚至都自行跟了老人的姓氏。这么想好像又没那么愧疚了。反正悠仁跟着谁都比跟着他好。


他加入了一些组织干着非法的勾当,无非是偷窃和诈骗。他们的目标主要盯着那些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的有钱人,这似乎会减轻他的负罪感?或者他早就麻木了。


他干出了一番事业,再次收获了跟随他的人。一天,他路过一间纹身店。当机立断地进去了。纹身师问他想要怎么样的纹身,他想了想,在纸上跟着记忆描绘出一些符号。


仍然在铁皮屋时,那群小孩们就聊过如果「诅咒之王」有代表性纹身的话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拿起捡来的粉笔在地上涂鸦。


「首先脸上要有像这样炫酷的符纹!」童声在耳边响起,他捏着黑笔在白纸上留下墨痕。


「然后额头这里要这样!」


「背部这里…」


「手臂…」


「腰部…」


「最后要像恶魔的角那样!」


「哇!!好酷!!」


「大哥!你喜欢吗?」期待的口吻。


他停下了笔。


「不喜欢。」


「啊~~~~」一片哀嚎声。


...


「但是很酷。」


— -- -


对力量的渴望是推动着他前行的动力。


为什么想要力量?


因为那样他就有了权力。


有了权力,他才可以保护自己的理念。


所以当政府向他提出一笔交易的时候,即使会让他受到束缚,即使会置于更加危险的处境,即使他知道政府并不关心这城市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形象。


他还是答应了。


不管怎样,他还是获得了至高的权力。尽管是空心的,他也会把这份力量变成自己的。


然后?


然后他要建造属于他自己的社会。


— -- -


两面宿傩身上挂了彩,脚边躺着一个个痛苦扭曲的躯体。


伏黑惠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架方式,野蛮且完全依靠力量的压制。但同时又极快。


两面宿傩拉着他利用车辆抵挡如雨般打来的子弹,然后乘着一些人换子弹的瞬间冲上去一招制胜。在两面宿傩的攻击下,站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和他身量相仿、乃至更高大的人,而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小老鼠。


两面宿傩掐着一个人的头把他往其他人身上狠力摔去,如多米诺骨牌般一下撂倒了好几个。


咔嚓——有子弹上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两面宿傩正准备蹲下防御—


砰! ! !


「啊!」那人痛呼着松开了手,手枪掉落在地。两面宿傩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一拳便揍趴了对方。


血眸瞥了眼隐藏于车后那举着黑枪的身影,笑道:「枪技还不错嘛?」


砰! ! !


子弹擦过他的脸颊陷入了身后人的肩膀,那人跌落在地痛苦地呼喊着。


伏黑惠勾起薄薄的唇角对他说:


「是挺不错的。」


脸上被子弹掠过的痕迹燃烧着,他却不觉得痛。反而痒痒的,反覆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舔了舔干燥带着钢绣味的嘴唇,喉结滚动,然后投身于战斗之中。


两人配合着,伏黑惠打掩护,而两面宿傩则是进攻,不一会儿便撂倒了一大半围绕着他们的人。野口则是早就晕倒在了一旁,毕竟是两面宿傩瞄准的第一个目标。


但两面宿傩也受了伤,半边身子沾满了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伏黑惠的手枪里的子弹这时告罄,他弯腰想去捡起倒下的人丢下的手枪—


一个躲在暗角的男人立刻跳起举着铁球棒向他挥来。


两面宿傩却被其他几人缠着:「伏黑惠!后面!」


砰! ! !


咣当——


球棒掉落在地,染上了鲜血。那人被冲击力掀翻倒在地上,痛声尖叫着。


烟雾从金色枪口飘出。


真是的,他真的不想用这个枪,这样又欠人情了。


五条悟大概是料到如果放在背包里会被他退回,所以将那把金色左轮手枪放在了行李箱里。他只能放在兜里等回去的时候还给五条悟。


不过也幸好有这枪,不然他栽了的话两面宿傩的负担就更大了。


「还有一把不早说!」两面宿傩便叫着边把人摔在地上。


不是…这种东西谁会往外说啊?


伏黑惠环视了下环境,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找个突破口。


但是车的轮胎都爆了,最近可以找到车的地方也要走个十几分钟,更何况这些人会拦住他。


怎么办…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冰凉的金属,


怎么办呢。


吱! ! !


尖锐的摩擦声忽然从山脚旁传来,接踵而至的是各种碰撞的巨响。


有东西在高速冲过来。


刺眼的两盏灯闯进众人眼帘,横冲直撞地冲来。那是一架中型面包车,上面还贴着快递广告。那车面对聚在一堆的警车,速度不减反增,毫不顾忌地撞了上来。


砰! ! !


金属之间的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那面包车却还在往前冲,结果竟真让它突破「重重难关」,直接开辟出了一条道。


面包车自然是「毁容」了,却还是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向前冲去。


那些人被迫纷纷跳到一旁避开面包车的轨迹,要是晚一步,就会被这疯子驾驶的车辗碎。


究竟是谁啊? !乱开车是要杀人吗? !那些人在内心里咆哮。


面包车撞开了警车后甚至都没有减速或停顿,反而加速地迈向了马路大道。那些人原本还想要去教训一下这个司机,却只能吃到一大口废气。


「咳咳咳!那个***!」一些人辱骂道。


他们将视线挪回「战场」。


却没见那两个身影。


什么?躲起来了?


不。


他们被那车带走了。


「*!」


— -- -


虽然只是一瞬,但伏黑惠捕捉到了驾驶座上的那张脸。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开门跳了进去,一直躲在一旁的黑立马跟着他跳了上来。两面宿傩想必也是看见了,跟着从另一边的后座跳了进来。还带上了头部受到重击已经昏迷的野口。


伏黑惠努力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心脏在耳边高速地敲打着,刺激燃起的肾上腺素还未完全消去,他清晰地感知到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旁边的驾驶座传来那温稳的声音:「惠,系上安全带。」


他听从地将安全带扣起,余眼瞄向旁边的黑发青年。


乙骨脸上神情如常,若不是脸颊上沾着血,还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


「乙骨前辈…你…」他欲言而止。


乙骨墨黑的瞳孔如黑洞般,扑朔迷离,忽然让人摸不清。


「一会儿再说吧。」乙骨将油门踩到底,车窗外可以听见咣咣的风啸声,伏黑惠被推力带着贴向了椅背,两面宿傩则是因为没有系上安全带直接一头栽在后椅上,艰难地维持着平衡。而被两面宿傩拖进来的野口则是直接被甩到地上,昏得不能再死的样子。黑也被抛至一边,四条腿慌乱地比划着。


「喂!会不会开的太快了?!」两面宿傩喊道。


乙骨没有理睬。


伏黑惠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受,先是目睹警察局局长揍人,然后又是坐在了一架由乙骨驾驶的超速车上。


乙骨愣是把这面包车开出了跑车的架式,得亏这里并不兴旺没有太多巡警,不然早就被停下来罚钱了。


乙骨一路风驰电掣潇潇洒洒(?)地把载着他们奔向大道,但三人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


伏黑惠说:「会不会太少车了?」


正确来说,一架车都没有。


不寻常的景象,很快便迎来了答案。


十几架轿车前后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把他们被困在了一座桥中间。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迷彩服的男人靠近他们的车,抬手敲了敲车窗。


乙骨眼神示意车里其他两人戒备,然后摇下了车窗。


「请问有什么事吗?」乙骨平静地问道。


男人举起手机,上面列着几行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伏黑惠随意扫了两眼,虽然并不熟悉,但这显然是几个组织的代号。


难不成这些人是找刚才围堵他们的人?


乙骨回答:「知道。」


男人随意问道:「那你们是成员?参与的?合作?」


「不是。」


男人打量了一番乙骨,目光稍稍停留在了他胸前别着的警徽。男人看着懒散不太在意的样子,但一举一动却流露出极具威慑力的气场,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伏黑惠瞥见乙骨默默地握上了别在腰边的手枪。


男人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


「在后面那座山脚下,不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男人哼了下,然后起身远离了车窗,正当乙骨想要松开那一直屏住的气时,男人忽然侧头往车里看去。


「你们可以走,但是这个小子留下。」


男人望着伏黑惠说。


「不行。」乙骨下意识说。


气氛瞬间冻结了。


「一命换三个,很值了,小子。」男人说着把手搭在了窗边似乎要靠得更近。


察觉到危机,伏黑惠立刻举起枪指着男人。男人愣住,脸上划过不易察觉的情绪,然后忽然后退了。


「算了,我们的目标暂时不是你们。后会有期。」


男人便离开了。他们目送着那往山脚方向离去的十几辆轿车,终于松了一口气。


乙骨再次开驶,暗黄的路灯随着他们前行的速度一节一节地划过他侧脸。车厢内静默,只听乙骨轻轻吐道:「那把枪…」


伏黑惠闻言垂眸注视着手中的金色手枪:「五条先生的。」他抬眸好奇地观察着乙骨。只见对方抿唇,似乎有些不满。


确实,明明知道是危险的人,他还继续和对方交集。


乙骨周围仿佛形成了一带低气层,让人感到无形的压抑。伏黑惠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肩膀:「我…会解释的。」


低气层瞬间消了,又是那平时的模样。


「…嗯。」


后座的两面宿傩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不是…他怎么没懂?这个氛围有点不对劲。他竟然觉得自己多余了。


「五条是谁?」他不忿地叫道。


「没什么…」伏黑惠敷衍道。


「一个需要警惕的人。」乙骨替他加道。虽然是在回答两面宿傩,但伏黑惠感觉乙骨是在说给他听。


— -- -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区域里,但与其开向警局,乙骨开到了一家医院前。


黑发青年在黑暗里转向他:「惠,你先把局长带进去吧,你们应该受伤了?不赶紧处理的话感染就不好了。口供的事明天再来找我。」


伏黑惠瞥了眼后座,两面宿傩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昏迷了过去,抱着胸满身是汗地躺在那里。


「乙骨前辈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乌眸与昏暗的车厢融为一体,实在难辨,他只听旁边的人放软声线,柔柔说道:「不用担心惠,我没受伤。总得有人先回去报到,把野口上交。你就安心地接受治疗休息吧,这一趟经历那么多也累了…」


「...」


「好吧…乙骨前辈也记得要休息。」


车厢里响起悦耳的轻笑:「我会的,谢谢惠。」


— -- -


他扶着两面宿傩走上去,这家伙先前还跟只狮子似的以猎捕者的姿态行动着,这下挂在他身上反而显得像只大猫。


伏黑惠顿了顿。


一只毛茸茸的猫咪浮现于脑海之中,粉色和黑色相间的柔软毛发卷缩一团,懒懒地躺在他身上。


完蛋。


一旦接受这种设定。


伏黑惠犹豫要不要把两面宿傩就这样丢在地上,让医护人员去捡他。


他是真的有点扛不动了。


这时,幸亏旁边经过的护士搭了一把手,他才把两面宿傩带了上去。


两面宿傩被他扔在座位上,伏黑惠向他伸手:「证件。」


两面宿傩却是没有听见似的,闭着眼哼了一声。


「…」伏黑惠看着他身上挂的彩,没有了对着男人叫喊的兴趣。


他摸向了两面宿傩的裤袋,火热的触感让人想要立刻抽回手,但他忍住了。得找到两面宿傩的证件才能给男人申请治疗。


但是他摸遍了两个裤袋都没有。


那后面的裤袋会不会有?他这么想着便伸向了两面宿傩股后的裤袋,细长的食指刚拉开裤袋,手便被牢牢地抓住。


两面宿傩半眯着眼说:「你找不到的。证件在上衣的袋子里。」


然后被他撕了。两人心知肚明。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但这样不行,你的体温升得更高了,很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你就没有其他证明身分的方法吗?」


两面宿傩瞥了他一眼,然后说:「算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觉得我信?」他眼神示意两面宿傩身上的伤。


「这种东西消毒包扎一下就行了。」


「都来到医院了。可以试试走急诊?」


「急诊的话那得等到明天晚上。」


「…」


两面宿傩眯起眼不知在想什么,伏黑惠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两面宿傩轻飘飘地说:「反正医院是收不了我了,但是你可以啊。」


「…什么?」


「借用一下你家的医疗箱总不过分吧?老子刚才不知道把你从鬼门关前拉回了几次。」


「…」


「你不会就这样抛弃刚刚救了你的人吧?」


「正确来说我也救了你。」伏黑惠纠正他。


「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你回警局我相信会有人帮你的。」


「要是让他们看到我这副模样才完蛋。好不容易竖立起的形象就瞬间崩塌了。这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 」


「…」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我借住你那里,每一个小时,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如实相告,没有隐瞒。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吧?」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帮我。」


「什么?」


「每一个小时,你就得帮我做一件事。」


「喂,你别得寸进尺。」


「那您自己歇着吧。」说着便毫不留情地转身走。


啧,怎么就看上了这小子?两面宿傩很头痛。


「行了!我答应!」


「言出必行?」伏黑惠侧头问道。


两面宿傩投降道:「我从来不违背诺言。」


结果伏黑惠还是写在一张纸上让他签了名,说要留证据。


两面宿傩服了。


— -- -


这回两面宿傩没有让伏黑惠扶着自己,强撑着没事的模样跟着伏黑惠一起打车来到了十几栋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米色转头建筑物前。


伏黑惠带着他通过其中一栋上了二楼,然后走到门前掏出钥匙。


叮铃铃——


两面宿傩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钥匙串上那三颗招财猫铃铛上。


这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手工做的…又那么可爱…和伏黑惠完全搭不上关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中浮现。


「你小子有女朋友了?」他实在压制不住,问了出来。


伏黑惠打开了门,一脸「你有病啊」地望着他。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何得出这个信息的但是并没有。」


两面宿傩暗自窃喜,面上却不显:「我只是看你钥匙串上那小饰品不像是你会用的东西。」


伏黑惠举起那钥匙串:「这个?」


两面宿傩点了点头。


「但是很可爱不是吗?招财猫咪。原本我是想学做个太阳公公的,但是店主说那样太复杂了…」伏黑惠一脸冷漠地说。


只见两面宿傩如雷轰顶的样子。


果然是觉得这三只猫有点丑吗?


伏黑惠有点沮丧。他推开门让黑进去,侧头望着两面宿傩。


「不进来了?」


两面宿傩这才有了反应,但声音第一次颤抖了:「进,当然进。」


— -- -


伏黑惠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是去拿医药箱。他陷进沙发里,鼻间充斥着青年身上一样的沐浴露味。


「先别睡。」他听见青年轻声道。


伏黑惠端来了一盆水和毛巾,医疗箱放在一旁。

「你自己处理吧。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


血眸目视着青年消瘦的背影在橱窗前晃来晃去,也没打算强求,自己拾起了浸湿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清洗着身上的污秽。


这个小子,一知道有好处态度就好了那么多…真是市侩…他心里边吐槽,边享受着被伏黑惠的气息包围的感觉。


血已经止了,他简单地包扎几番,很快便弄好了。


伏黑惠端着一杯水来到他身边,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他不耐烦地问时,青年才幽幽地说:

「我不知道究竟是你受的伤没那么严重还是你的恢复力很惊人。」


两面宿傩哼了一声,抬起下颚带着骄傲说:「老子能走到今天,这实力可不是空穴来风。」


伏黑惠想:这人又来什么疯。


当然他并没有声张,只是将水杯递给了两面宿傩。然后开始检查黑的状况,幸亏黑并没有太参与到先前的战斗,所以身上除了沾了点灰尘和血液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喂,伏黑惠,你不用包扎一下吗?」


「不用,我待会自己来就行了。」伏黑惠没有看向两面宿傩,只是专心致志地安抚着黑。


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


伏黑惠透过猫眼往外看,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组合。


拉开门,他无视了那白发男人劲直地问男人身旁的黑发青年:「乙骨前辈?你不是—」


「报告一下而已,他们看我这样就早点放我走了。我想着还欠惠一些解释,就想去医院找你。结果发现你不在那,所以就想着会不会回家了。那个…方便单独谈一下吗…?」乙骨看着很是不好意思。


「啊…」


「巧了~我也有重要的事要和惠说呢~」五条悟愉悦地插嘴道。


「单独。」五条悟着重地加道。


乙骨和五条悟中间虽然只隔了五厘米的缝隙,但宛如隔着一堵墙般,互相排斥。蓝眸和乌眸交汇,谁也没看透谁。


这都是什么事啊?伏黑惠想。


「但是—」


「怎么了?伏黑惠。」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伏黑惠扶额。


门外的两人齐刷刷地望向了那裸着上身扎着绷带的男人。


乙骨率先开口:「局长?您怎么在这里?」


好嘛,合着这小子去医院就只打听了伏黑惠的消息。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可是要借宿的人。」


乙骨怀疑地看着他,然后转向惠:「他威胁你了?」


「没有。」伏黑惠木然回答。


「那…哦,这样啊…」乙骨立刻明白了。伏黑惠有时很庆幸认识乙骨,对方经常心有灵犀地理解他的做法,这省去了他很多解释。


五条悟则是倚在门边,戴着他平时的微笑:「尊敬的局长竟然利用条件交易来靠近一个大学生…目的真是让人感到好奇…」


伏黑惠瞥向了两人,他们认识?


两面宿傩也讽刺道:「一个顶尖集团的傀儡总裁夜里来敲一个大学生的门还说要单独交谈...目的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伏黑惠被夹在中间只觉得脑仁疼,待他意识过来时,那三人已经分别坐在客厅的其中一角,各自饮用着他放在那里的水杯。


虽然并没有人说话或者露出任何攻击性的神态,但莫名的,伏黑惠有种目击着三国鼎立的感觉。


有谁来告诉他现在该做什么?怎么样才能把一些人弄出去?


如听到他的祈求般,对着客厅的窗忽然咣当了一声。


笃笃笃。


有人在敲窗。


四人同时起立往窗边靠近,乙骨伸手拦住了惠,而五条悟和两面宿傩首当其冲地靠近了窗户。


「你跟着来做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就不要来凑热闹。」两面宿傩咬道。


「我想头脑一根筋的局长并不知道要怎么开这个窗吧?」五条悟轻松地回击道。


「…」


五条悟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巧地拨开那层层交叠的锁,微微掀开窗——


一个熟悉的粉发从窗外探出,开朗的少年音叫道:「伏黑!我—」


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 -- -


伏黑惠瞟了眼坐在客厅里的四人和那可视的凝固气氛。


唉。













——————————

五条在这里是个常见的姓氏+大爷从来不记其他人名字=明明见过五条悟但不知道惠嘴里的五条先生就是wtw


稍微刮开了大爷的一些往事~原本我是想先写虎子那个角度的,但是故事写到这感觉大爷的可以先写,就有了这个开端啦~


由于有点长改到后面就累了,请无视我并不好的文笔吧。我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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